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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楊梅的高山頂(269師營區),才體會學長口中九降風的狂猛。部隊集合時常有瘦子被吹動,我就是其中之一。
怕被人恥笑,也為了有更多體力被老兵操,我開始狂吃。
早餐可以吃到五個饅頭、二個鋼杯的豆漿再加上一碗稀飯,幾個月我就重達52公斤。

化學兵要幹嘛? 就是在戰場上消毒與放毒。我被分發到消毒班。
說真的,如果真的打了核生化戰,我懷疑國軍有多少人可以存活。

在服役的那段時間,我們使用的防毒面具老舊,密合度很差,濾毒罐都是過期貨,戴上防毒面具只能防同袍的臭屁。
防毒衣更是沈重到舉步維艱,冬天三、四度的氣溫,打赤膊穿上防護衣十分鐘,全身就如同跳進泳池般,沒一處是乾的。
聽說,後來有改進防護衣的品質。

我忘了一般的軍人被要求在幾秒鐘之內戴好防毒面具,我們化學兵是五秒內完成。
這個動作是: 蹲下、脫下鋼盔、放下槍械、拿出防毒面具戴上,測試面具與濾毒罐的密合度。

為了達到最快速,測驗前我們都會去理短頭髮,甚至光頭,因為頭髮是延遲戴好面具的最大障礙物。
我最快曾經四秒內完成,鋼盔凹了、槍托裂了,因為在蹲下的剎那間,就要將鋼盔甩在地上、槍械丟在左右。

算了,這些是往事,也許目前的標準動作不同了。畢竟現在當兵很爽,一年退伍,部隊也少見學長打學弟的情事。

當兵爽不爽,不是看軍種,不是看單位,而是全靠運氣。好單位也有爛缺,爛單位也有涼缺。
269師是野戰部隊,戰力很強,我分在師部連,除了二兵時期很操,之後就開始爽了。

師部連等於最大的連隊,憲兵隊住在我們樓上,我們進出營區大門多少享有一點優待。
憲兵弟兄們也識相的不會捉我們服裝不整、頭髮過長,沒有綁腿、皮鞋不亮、銅扣生鏽。

不過,在師部連的日子沒太久,國軍單位成立化學兵連,將全國所有的排直接升格為連,再調配其他單位的弟兄,硬是湊成近百人的化學兵連隊。
我們等於是第一屆的化學兵連。

身為首屆的種子連隊,我們被付予要傳承標準動作與準則,所以任何口令、動作都是我們做了算數。
不過,這也是我覺得好笑的,我看過砲操、工兵、看過不同兵種都有很制式的口訣與動作,化學兵也是,問題是,戰場上用得到嗎?

成立連隊之後,待在高山頂的日子很少,我們除了到桃園八德的基地外,還要支援化學兵學校的大門衛哨勤務。

這期間發生很多難忘的事。
基地的衛哨勤務也是由我們承攬,但我們卻都要翻牆外出,好像這樣比較有做壞事的感覺。基地的司令官一再勸戒,弟兄們還是我行我素。
有夜,大家想要去桃園後火車站看脫衣舞,晚點名之後就陸續翻牆而出。

每個翻出去的同袍都覺得牆上怎麼軟軟的、臭臭的,但大家急著落跑也沒人太在意,直到上了計程車,在密閉的空間中,臭味四溢。
幹,每個人手上、褲管、鞋底都沾了大便。原來司令官叫人潑撒糞便在牆上。只能叫司機調頭回基地洗澡。司機一臉的大便樣,很難忘。

之前說過,獨立連隊在外,一切都要省,除了餐餐麵疙瘩,最快速的省伙食費就是”除必要勤務的人員外,全都放假回家吃自己”。
不過,這是檯面下的動作,只有我們連隊自己知道,所以衛哨勤務就改為站四休兩,一天只有八人在部隊中。
其他人星期四莒光日結束後就放假一星期,下星期三晚點名回來。一週輪替一次。

爽吧,爽翻了,爽到我媽媽翻臉。
媽媽說,你哥哥當兵在金門苦不堪言,一年回來一次。你是有沒有在當兵啊,怎麼天天都在家,天天去看電影,當兵的薪水根本不夠花,你給我回部隊吃國家飯啦。

之後,我被輔仔指派為政戰士(以兵代士),這是同袍最幹的一種人,白話一點就是捉耙子。
期間幫輔仔整理文書,我看到很多弟兄的社會資料,身家背景,驚覺KMT政府的無所不在,處處監控。
有夜,一位老兵被排長叫去訓話,他以為是我告的密,趁我入睡到我床上海扁我一頓。

這種行徑是要關緊閉的,但站四休兩的勤務太操,不能再少一人,排長只能罰他下哨後,面對牆壁再站二小時,之後再上哨。等於一天都在站。
這次挨揍讓我學到一件事,二個人在打架,如果你討厭張三,你就去勸架時,故意拉住張三,讓李四從容有餘的海扁張三,毫無還手能力。
我就是這樣被另一位老兵好意環抱著…..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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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2) 人氣()